黃鶴立問到:「最終她如何選的?可真的要嫁給那竇家?」
陳喜跟他並肩走著,聞言就答道:「嗯,想來還是要嫁的,她跟咱們不同,糾結來糾結去,還是老路子適合她。」
再者。
老太太真的很疼她們,她為小少爺選的人都很可靠,更別提是她們四個大丫鬟的人生大事了,應該錯不了。
黃鶴立便也將那竇家的情況說說,說是那位大少爺的確算正經的,富家子弟和官家二世祖們都是喜歡往窯子里鑽的,那些個名聲都敗壞了,這位竇家大少爺倒是不會,並且和前夫人感情很好,所以才拖到現在續弦,只不過他底下還是有幾個暖房丫鬟的。
陳喜聞言點點頭,笑著說到:「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這個,行啊,聽你這麼一說,他至少比起其他浪蕩少爺好些。」
她沒說出口的是也比他的那倆哥哥強許多,至少人家沒有三妻四妾的,可也僅僅是矮個裡頭挑高個的。
暖房丫頭什麼的。
陳喜想想還是接受無能,頻頻搖頭又長長感嘆一聲啊。
她想起自己的將來也是頭疼,但暫且還可以苟幾年,若不是想起她阿爺那聲囑咐,她真的覺得孤獨終老也不是不行,只是如今習慣了熱鬧,以後魚兒她們都成家立業后,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的又著實有些難耐。
唉。
陳喜愁啊。
再看看身邊亦步亦趨的高大少年,心裡更是憂愁。
黃鶴立也只是安靜跟在她身邊,想說自己也不會,他眼裡除了她就再也看不進其他人,但又覺得嘴笨說不出口。
所以憋著憋著也只是把耳朵憋紅了,可也沒說出什麼。
倆人周遭忽然就安靜下來,只剩下冬日裡頭的枯葉在枝頭沙沙作響,腳底下也不免踩到枯枝咔咔地響。
陳喜吃飽喝足這樣散散步覺得還是挺舒坦的感覺的。
莫名的。
也覺得安穩。
認真想想。
換作其他人在她身邊,似乎都沒有他在她身邊來的自在。
而且。
自己看著長大的人,知根知底,怎麼也比別人好吧?
陳喜無法想象再跟其他人培養感情的場景,以她這樣的出身,很難發生一見鍾情這種事情,她絕對是要日久生情的那種,她對自己什麼性子也是了解的很。
伴隨著冬日裡冷冽的寒風,身邊忽然也發出簌簌聲。
下雪了?
陳喜不禁抬頭往上看,果然開始飄起零星點點的雪花。
真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雪,從前一直說著也沒到北方看過,如今在異世界看到雪花,頓時有些恍惚。
再瞥見身邊的黑影忽然動起來,某憨憨要就地解披風。
陳喜連忙伸手抓住他的手阻止,真哭笑不得說到:「不用這樣,這還剩下幾步路?你自己穿得好好的仔細猛地脫下會著涼。」
這傻乎乎地一股勁地要對自己好,直率又坦誠的樣子也是叫人招架不住,陳喜抬眼就望進他深邃的眼眸里,忽而就被裡邊的坦然的珍重和堅定給晃了眼睛。
好半晌好半晌。
她才鬆了口氣,別過眼睛,看著低聲燈籠照出來的淡黃光圈,將他們倆人的影子攏在裡頭,她忽然就腦子一熱,心裡一軟,便開口有些幼稚地許諾說到:「十年,十年後你若是還等我,咱們倆就成親吧。」 「你放我下來!」
游吹雲略帶嘲諷的話語,登時讓著持鞭弟子勃然大怒,然而他此時在空中張牙舞爪,卻沒有半點用處,如同砧板上的魚,任人宰割。
執事長老眼角抽動,看到游吹雲竟然使出術法將弟子浮空,驚詫於游吹雲居然有修為之餘,倒也鎮定,冷冷喝道:「夠了,游吹雲,放他下來,否則我將你按門規處置。」
游吹雲面無表情的看向他,然後雙手拽住鞭子。
執鞭弟子驚聲尖叫。
原來游吹雲拽著他猶如拉陀螺一般,在空中劃了一大圈,雙手猛力一甩,脫手而出,用慣性將那執鞭弟子直接丟飛出去。
啊——
那弟子的尖叫著落入遠處的茂密的樹林里,沒了聲息。
眾人都呆了。
「這游吹雲莫不是失心瘋了,執事長老連門規都搬出來了他竟然還敢犯。」
「完了完了,他真當自己是少宗了。」
執事長老怒髮衝冠。
「游吹雲!我再三忍讓於你,你太過了!」
只見他雙手出袖,袖間有騰騰的風卷著點點靈光,三指帶著狠厲的陰風,向游吹雲抓來。
游吹雲竟然不躲也不避,推開小女孩,身體微屈,大腿發力一蹬,瞬間飛沙走石。
左手出掌,力若巨石。
執事長老眉頭一皺,抓手成挽,想要拿捏住游吹雲的手腕。
游吹雲也正有此意,二人左右手相抗。
另一隻手一人掌風獵獵,另一人拳風破空。
轟——
沙石飛濺,二人碰撞中分開身形,執事長老蹬蹬連退數步。
而游吹雲則有些狼狽的在地上翻滾數圈,待他穩住身形,眾人定睛一看,他的袖子都被震得碎裂。
游吹雲與執事長老對了一掌!
竟然!
長老者,修為築基起步!
游吹雲可與築基對抗!
心思敏銳的人立刻捕捉到這一點,震驚得無以復加,這游吹雲有所藏!
十幾年來。
南天門哪個人不知道游吹雲是一個不會修鍊的廢物,可是今日一出手竟有對抗築基之能力!
此子所藏頗深,是何目的不言而喻,最為令人在意的,便是他與鄭毒牛頭的死斗之約。
游吹雲自然知道自己這一出手便會引起一系列的關注,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。
不過他心中所想便是早晚都會暴露,麻煩雖然會接踵而至,但先解決便痛快,主動出手比被動挨打要佔先手,雖然不太合適,不過也懶得計較那麼多,該來的總會來。
所以這一掌,他用盡鍊氣功力,勉強與築基期的長老對拼。
這一掌,可是在鍊氣十幾年的功夫。
「住手!」
就在執事長老勃然大怒,沒有料知這小子居然還藏了一手,準備用半分力氣給這小子一個慘痛的教訓。
一聲嬌喝,阻止了他。
一身白衣衣袂飄飄的白七彩帶著內門執法隊出現在此地。
「明明早到那麼久,偏偏要看我吃癟,白師姐,過分了吧。」
戰鬥被迫中止。
一位俊朗都麗的女子,領著一群男女弟子整齊有序走過來哦,圍觀的人們登時避讓,給他們讓出一條路。
內門執法隊!執事長老眼皮子抽動。
游吹雲將破碎的袖子匿在背後,那小女孩也躥了過來,繼續藏在他身後,伸出一個黑溜溜的小腦袋打量。
白七彩撇嘴看了他一眼,並不理會他,而是面朝執事長老。
「白小姐。」
執事長老面色一變,馬上收斂了氣勢,有些恭維的拱手道:「白小姐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。」
「不多禮,老王。」白七彩說道:「你辛苦了,去做自己的事吧。」
此話一出,明擺的白七彩要偏袒游吹雲。
那這白七彩帶著內門執法隊過來是幹嘛的?眾人心中疑雲乍起。
不對呀,這游吹雲低調得如同螞蟻一樣,怎麼會暗中與白家大小姐結交?
這執事長老若是放過游吹雲,可今日之事眾目睽睽之下,若是徇私,這執事長老逃不了干係。
「白小姐。」
執事長老耳邊聽這些閑言碎語,一咬牙,並未退下,而是接著說道:「白小姐,游吹……游少宗他知法犯法,包庇罪犯,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我身為執事長老自然要將此事處理妥善。您也看到了,這件事鬧得很大,我怕……自然,如我還是白家的奴僕自然唯大小姐是命,可是我現在是南天門的長老,這事我必須要給上面一個交代。」
原來,這王長老竟然曾是白家奴僕。
更有陰謀論者,立即想到白家是否有意安插此人,使其成為在南天門的眼線?雖說有些膚淺臆想,但也不是不可能,更是從側面看到了,白家的強大。
「你是說,讓我給你一個交代?」
白七彩負手,身後內門執法隊數十人眼神鋒利的看向執事長老。
執事王長老心中一驚,連忙說道:「盜竊礦晶乃是重罪,若就此放過游少宗二人,我也是同罪,我……我擔待不起呀,白小姐,您可否不管此事。」
白七彩不耐煩道:「你怎麼這麼多話,此事我幫你擔著便是了。」
執事王長老苦著臉說道:「您是白家大小姐,沒人敢對您怎麼樣。可是我不一樣啊,您說……您擔著,誰敢拿您怎麼樣,可我怎麼樣,白小姐就不知道了吧。」
「你!——」
白七彩有些怒。
執事王長老彎下的腰更低了。
「此事乃是南天門門規之事,您的手長,王某自然明白。可今天此事鬧得人盡皆知,若是不按門規處理,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,我相信白小姐不會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影響到白家家族的名譽,白家向來可是嚴謹治家,望小姐三思。」
王長老這番言語確實沒有唬人,門規不容褻瀆,就算是掌教,也要遵從老祖傳下的規矩。
眾人紛紛點頭,看來王長老是執意要逮捕游吹雲和那小女孩了。
王長老硬著頭皮命令精礦值守的弟子保圍了游吹雲,游吹雲護著小女孩在包圍中異常冷靜,沒有任何對抗的舉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