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方,數百米的地面上。
父親張國華也是面色猙獰顫抖,他驚恐的扭頭,四處掃視……試圖想方法救下兒子!
可他此時,根本沒有搭救的手段和餘地啊!
「快……快想辦法啊……!!」
「快……搭人牆……!!所有人都過來……!!」
張國華面色焦急之下,猛地對手下們怒喊道……!!
此時此刻,他試圖……讓手下們衝過來,搭建人形肉盾……墊在兒子下方的地面上……
以此,保下兒子……!!
隨着張國華的一聲喝。
四周,無數保鏢打手們,面色猙獰……猛地衝下車來。
急速朝着這邊衝來……!
可,上空……那道黑影,已經急速下墜……!!
人體,墜落地面的速度……是每秒……30米!
張鋒此時,從數百米高空……墜落而下……!
不過,區區……數秒鐘的功夫……!
幾乎,眨眼之間!
四周那群保鏢們……還未衝到近前……
張鋒的身軀,已然……狠狠朝着地面……摔落而下……!!
地面下方,張國華面色猙獰,雙眼血紅……試圖衝過去……試圖去接兒子的身體……
可,一切……根本於事無補……!
他來不及!
更不可能接得住……
張國華衝過的瞬間,只能眼睜睜,看着上空……兒子的身體,狠狠從自己面前,摔落而下……
而後,「轟……!!」一聲巨響……!!
兒子張鋒的身軀,狠狠摔落轟砸在……水泥混凝土地面上……!
地面龜裂……!
張鋒整個人,根本來不及慘嚎一聲……身體,當場直接被……摔成四分五裂,摔成了一片肉泥……!!
「噗……!」屍體粉碎摔下,濺射的腥血,沾染了父親張國華一臉……!
張國華整個人,獃滯在原地。
他的臉上,全都濺射滿了兒子那殷紅的血漬。
他,獃滯的低下頭……不敢置信……望着自己面前,數米外的地面上……那具……被轟砸成……一片血肉殘渣的屍骸……
張國華整個人,徹底……崩潰了!
親眼,看着兒子……從自己面前摔落。
被摔成了肉餅!!
這等衝擊,簡直……讓他崩潰!!
兒子的屍體……就這麼,血淋淋的……砸在他面前。
地面裂坑中,兒子張峰的屍骸,已經被摔得粉身碎骨!
內臟……腸子……齊齊溢出!
腥血,染紅了身下一片地面……
「鋒……鋒兒……」張國華嘴唇都在顫抖,看着地面裂孔中的屍體,他的雙眼血紅,血淚……順着眼眶溢出!
「鋒兒……!!」
張國華終於失控,猛地衝過去,跪倒在兒子屍體面前,抱着那具血淋淋的屍骸,仰天慘嚎……!!
「呃啊……!!!」 「不然……還能有什麼結果?」紀衝風似感似嘆,緩緩的問。
「阿彌陀佛。」萬丈僧又道了一聲佛號,之後頓了一下,才道,「師弟不妨、問一問自己的心。」
「心?」紀衝風輕笑一聲,「本王的心……」
「在來到這個世上之前,本王的心,便給了這個天下。」
「當真是這樣嗎?」萬丈僧又問,「那麼,師弟一向以天下為重,此前說要娶殺師仇人為妃,是為了得到天信的支持,可如今,不一切救那天信麟王,又該作何解釋?」
「我……」紀衝風自嘲的一笑,「呵呵,果然還是瞞不過大師兄。」
「不錯,當時一想到她走火入魔之後會如何,我竟然真有那麼一瞬間,忘記了天下,也放下了一切。」
「所以就任性了一次?」萬丈僧繼續接道。
「是。」紀衝風坦然承認。
「哎……」萬丈僧悠悠一聲長嘆,「我竟然今日才知曉,原來師弟你,這樣喜歡她。」
這一次,他用的不是佛門敬稱,也不是身份尊稱,就單純的,只是「我」、「你」、「她」。
倒是頗有些像一位兄長的語重心長。
「我也是才知道,是不是太晚了?」紀衝風又苦笑一聲。
「不晚。」
日升時分。
硯池城下五裏外。
天信炎赤軍駐地,議事大賬之中。
「都別悶着了,想問什麼,問吧?」信蒼曲坐在主位上,靠着椅背,問向下方几人。
「嗯……殿下,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?莫非您是將計就計?」梁拾庸猶豫了一下,終於忍不住,第一個開口問道。
「不是。」信蒼曲淡淡回了兩個字。
「那是……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梁拾庸又問。
「有個傻子,幹了件天大的傻事罷了。」信蒼曲手中紅玉摺扇輕輕敲著掌心。
「殿下,那……」梁拾庸還要再問什麼,卻在這時,只見一團黑影忽然現身帳中。
「噗通!」
一聲重響,兩個活人被扔在了地上。
冥剎向著信蒼曲頷首一禮。
「蒼上。」
「好。」信蒼曲抬了抬扇子,示意他下去吧。
「……」
沒理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黑影。
看着地上的兩個大活人,梁拾庸與劉陵許面面相覷。
又看了看白世徹。
卻見白世徹也同樣一臉疑惑。
地上的兩個人,一男一女。
男的,是那名喚「常亭」之人,由於身負重傷,眼下昏迷未醒。
女的,則正是那天下第一美人,鳳羽國的鳳凰公主。
「信……信麟!」
對上上座之人幽幽轉向自己的那雙緋瞳,儘管已做好了迎接她的報復的準備。
可此時此刻,鳳凰公主終究還是不受控制的害怕了。
「呵……」信蒼曲妖冶又魔魅的一笑,「倒是將你給忘了。」
她從座上起身,一步一步,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鳳凰公主面前。
居高臨下,一雙緋紅妖瞳冷然俯視着地上的女子。
「你可知道,本上本未將你放在眼裏的。」
「可是你,偏要闖入本上眼中。」
「既如此,可就怪不得本上了。」。 此時樹下已經站了五六個保鏢,有夜北梟的,也有江家的。
他們一起伸出雙手,托出了從樹上直挺挺摔下來的江南曦,並快速地給她扯掉了脖子上的繩套,把她平放在草地上。
夜北梟從樹上跳下來,顧不得自己已經抬不起來的胳膊,連忙跑到江南曦身邊,用一隻手,把她抱起來,放在自己的膝蓋上,急切地問道:「江南曦,你怎麼樣?」
他看到她的手指已經青紫青紫的,脖子上也有一道青紫的勒痕,眼眸立刻眯了起來。
他抬頭對自己的一個保鏢說:「劉釗,那兩個人,我不想再看到!」
劉釗點頭:「是,夜總。」
他招手叫了兩個保鏢,轉身朝從樹上摔下來的男人而去。
江南曦大口喘息著,足有一分鐘,呼吸才順暢了。
她仰頭望着夜北梟,嘴角露出了微笑:「阿梟,謝謝你!」
還好他來得及時,否則,她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他了。
就算是他把她忘了,又怎麼樣呢,他還是可以為她拚命的,這就夠了!
夜北梟低頭親親她的額頭,低喃道:「對不起,讓你受苦了!」
他萬分愧疚,她本不應該趟這譚渾水的,可是,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進來。